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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在天山山脉融为一体,融会为新疆地方文化系统。 天山山脉自东而西的哈密盆地的林雅文化与 焉不拉克文化、吐鲁番盆地的洋海文化和苏贝希文化、天山南麓察吾呼沟文化、伊犁河流域穷 科克墓地为代表考古文化譼訛等,分析这些考古学文化结构,都存在库尔干文化系统和彩陶文化系统 两个基本来源。 青铜时代到早期铁器时代,天山山脉的史前文化,说到底都是东西文化融合的产物。被淹没有历史框架 库尔干理论叙述的是欧亚西部人群, 在东向迁徙途中, 不断与当地居民混血形成地方文化,对中亚南部绿洲区史前文化进行重构。 至少在公元前 3 千纪,东欧草原、黑海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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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等:《和静察吾呼沟口一号墓地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88 年第 1 期;新疆文 物考古研究所等:《和静县察吾呼沟二号墓地发掘简报》,《新疆文物》1989 年第 4 期;新疆考古所:《和静县察吾呼沟四号 墓地 1986 年度发展简报》,《新疆文物》1987 年第 1 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等:《轮台群巴克墓葬第一次 发掘简报》,《考古》1987 年第 11 期;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和静县察吾呼沟一号墓地》,《新疆文物》1992 年第 4 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等:《和静县察吾呼沟口二号墓地发掘简报》,《考古》1990 年第 6 期;新疆文物考古研 究所等:《和静县察吾呼沟五号墓地发掘简报》,《新疆文物》1992 年第 2 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队等:《轮台 群巴克墓葬第二、三次发掘简报》,《考古》1991 年第 8 期;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察吾呼——大型氏族墓地发掘报 告》,东方出版社,1999 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和静县哈布其罕Ⅰ号墓地发掘简报》,《新疆文物》1999 年第 1 期;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和静县拜勒其尔石围墓葬发掘简报》,《新疆文物》1999 年 3—4 期合刊;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 《和静哈布其罕二号墓地发掘简报》《新疆文物》2001 年第 3—4 期; 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文物保护管理所:《新疆库尔勒 市上户乡古墓葬》《文物》1999 年第 2 期;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拜城县克孜尔水库墓地第一次发掘》,《新疆文物》,1999年第 3、4 期;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拜城县克孜尔吐尔墓地第一次发掘》,《考古》2002 年第 6 期;新疆文物考古研 究所:《新疆拜城县克孜尔水库墓地第二次发掘简报》,《新疆文物》2004 年第 4 期;张平、张铁男:《拜城克孜尔水库墓地 第一次发掘》,《新疆文物》1999 年第 3、4 期;陈戈:《新疆察吾呼沟口文化略论》,《考古与文物》1993 年第 5 期;陈戈:《察 吾呼沟口文化的类型划分和分期问题》,《考古与文物》2001 年第 5 期; 陈戈:《再论察吾呼沟口文化》,《吐鲁番学研究》,2001 年第 2 期;吕恩国:《察吾呼文化研究》,《新疆文物》1999 年第 3、4 期;刘学堂:《察吾呼沟四号墓地墓葬制度研究》, 《新疆考古发现与研究》 第一辑,1996 年; 张平:《从克孜尔遗址和墓葬看龟兹青铜时代文化》,《新疆文物》1999 年第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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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学堂:《尼勒克县穷科克一号墓地考古发掘报告》,《新疆文物》2002 年第 3—4 期; 陈戈:《伊犁河流域文化初 论》,《欧亚学刊》第二辑,中华书局,2002 年,第 1—35 页;刘学堂:《伊犁河流域史前考古的发现与研究》,《新疆文物》2011 年第 1 期。
北部辽阔的森林草原,一直到中亚北部森林草原河谷水泽,生活着的远古居民,他们畜养牛羊,掌握着 先进的冶铜和铜器冶铸技术,制作了大量的铜斧和其他武器、工具和装饰品。 不久,他们学会驯马,制 作了马拉的轻型战车。他们操原始的印欧语。历史考古人类学家,将他们比定为原始的印欧人,或者说 是吐火罗人的祖先。
原始的印欧人群,可能由于环境的、社会的,以及其他的因素,很早的时候就从内陆欧亚的北部草 原向周边扩张。正如林梅村描述的那样,他们不断侵入周边区域,重构这一地区的历史。至少在公元前 三千纪末,他们中的一支离开北方草原南下,由伊朗高原突入古巴比伦,即文献中提到的古提人,他们 占领并统治了古巴比伦达一百多年。 约在安德罗诺沃文化联合体形成之后,不断有新的冶金和畜牧农 业人群,阶梯式地从北方南下,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他们曾再度占领古巴比伦、亚述等地,统治了二 百多年,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雅利人的帝国米坦尼国,并与埃及结盟。 很可能是突入古巴比伦的古提 人和胡里安人,他们在将印欧语传播至近东、欧洲过程中,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印欧语向欧洲的传 播,客观上为文化上早期欧洲的形成奠定了基础。
原始印欧人,或者说吐火罗人的祖先,持续地西东向迁徙。 公元前三千纪内,他们已经占领了萨颜—阿尔泰山脉,占据了叶尼塞河流域。 公元前三千纪下半叶,他们主要从北和西两个方向,进入准噶 尔盆地周缘、天山南北河谷山麓、塔里木盆地绿洲区域。 不久,他们的一支,经中亚腹地,进入南亚次大 陆的西北,开始与古印度文明接触与融合,迎来印度古文明断裂中的雅利安时代,也是印欧语体形成过程。 印欧人群四向迁徙,不断地与他们流布区域的土著居民,进行体质与语言的混血,也是印欧语系的不同种群分支形成过程,终使印欧语系呈现出极度复杂的局面。
公元前二千纪初之前开始,已经生活在塔里木盆地、天山地区的印欧人群,虽然持续与当地土 著混血,形成了混血种群集团,但在体貌特征,人们仍可以从欧亚东方蒙古人种的群落中,将他们分辨出来,从公元前数世纪开始,生活在河西走廊、天山地区,被汉文献称为月氏的人群。 月氏人势 力强盛时,能与北方匈奴帝国分庭抗礼,一度是西域的霸主。 西汉的时候,月氏人在与匈奴争夺西
域霸权时失败王族西奔,进入波斯,波斯周邻的居民,依旧称他们为吐火罗人。几千年来生活在 河西西部、环塔里木盆地这些印欧人的后裔,虽然在血缘种群上,不断与周边和当地原居民混血体貌特征已经发生本质变化,但他们在语言系统上却一直保持着原始印欧语的某些传统,这些文字的传统,一直延续到公元前 5 世纪至 8 世纪。 这些人群,就是中国古代文献中多次提到的“胡 人”。
二、关于“胡人”问题
阐述内陆欧亚人东向迁徙与文化传播的历史,“胡人”问题不能绕开。
古巴伦的“胡人” 公元前 16—14 世纪,亚述地区发生的最重大的历史事件,就是胡里安人的入侵与建国。 从胡里安人语言和宗教习惯看,它可能来自北部的亚美尼亚高原。 公元前 1550 年,胡里安 人在幼发拉底河、叙利亚建立了众多王国,势力最强大的就是米坦尼王国。 经数十年的征战米坦尼王国与小亚细亚的赫梯及北非的埃及建立了同盟关系,米坦尼王国还击败了亚述、巴比伦,成为古代近 东的新霸主,统治这里将近 200 年。 米坦尼王国统治下的有亚述、巴比伦、埃及和赫梯人,他们都向胡 里安人纳供。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的埃及人将胡里安人就称为 Ho(r 胡儿),出土文书证明,他们是 人类文化上,马和战车事业最大的贡献者,显然与印欧人群关系密切。 饶宗颐认为,“胡”这个称谓,可
以追溯这里,起源于胡里安人。
胡儿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 先秦文献里,我国西北有一叫姜戎的游牧部落,其先祖被称为吾离, 饶宗颐先生认为,这个吾离就是对胡里安人的“胡里”的对译。 商代的时候,胡里安人在两河流域兴起, 这一时期,我国西北地区居民用“胡里安”之名,即吾离,来统指西北塞种诸戎。 饶宗颐先生的意思是 说,统治古巴比伦的、无比地强大的胡里安王国的势力,其势力向东曾经抵达中国的西北。 混夷是允姓 的一支。 饶宗颐先生考证说,《诗经》中所载的混夷就是秦穆公时的绲戎,绲夷是米坦尼王国楔形文书 里的 Ho(r 胡儿)的词对音。
中国西北的“胡人” 历史上中原内地的居民通常的称谓习惯是把中原相邻的北方和西北游牧的 少数民族族群为胡人。“胡”字在西周到春秋时期均书写作“害夫”,战国时期才写成今天的“胡”字形 体。《辞海》中解释胡字时说,这个字指的是中国古代对北方和西方各族的泛称,“我国古代泛称北方边 地与西域的民族为胡,后也泛指一切外国为胡”譻訛。 陈寅恪在《论五胡种族问题》譼訛中说,胡本指匈奴。 按 照《汉书》晋灼的注说,匈奴在尧时有各种不同的称谓,到了秦代才有匈奴的叫法。 而匈奴人则把自己 称为胡,中原居民便陈因随之,把匈奴称为胡人。 贾谊写《过秦论》时说,“胡人不敢南下牧马”,说的就 是匈奴人。 匈奴的头领观狐鹿姑单于,给汉武帝写的一封信里说:“南有大汉,北有强胡。 胡者,天之骄 子”,借以夸耀自己。 据我国的一些学者考证,匈奴的“匈”字和匈奴别称的“胡”字同一语源,都是匈奴 本名(Hun)的译音。 秦汉之际,北方游牧族群,分为诸胡,比如有东胡、林胡,除此外,居延简里记有 “秦胡”,指的是秦地未被同化的匈奴人。《后汉书》里有记,“湟中月氏胡”,指的是大月氏,同书中也提到过小月氏胡,说步月氏分居塞内,经常和羌族争夺地盘,发生冲突。 王国维《西胡考》中说:“汉人谓西域诸国为西胡,本对匈奴与东胡言之”,“西胡亦单称为胡”。“先 汉之世,匈奴、西域,业已兼被胡称;后汉以降,匈奴浸微,西域遂专胡号”,“魏晋以来,凡草木之名冠之 以胡字者,其实皆西域物也”。 缀以西胡的国名、地名、物名、人名,不胜枚举,有“鄯善西胡国也”“罽西 胡毳布也”“胡浮窟胡犁支”“胡铁”等譾訛,又有月氏胡、波斯胡、康居胡、九姓胡。有晋以来,居于河西的沮 渠氏,先祖是匈奴的左沮渠,称其为庐水胡。《吐鲁番文书》还记载过屠儿胡,唐代的藏人专称粟特为 胡。 日本人森安孝夫以敦煌吐蕃文文书为例说吐蕃占领河西时期,将那里的回纥人还有后来的蒙古 人及 17 世纪,一至现代的处于西藏以北的那些非藏族人,都称为霍尔。 郭平梁认为,当时西域大地有 两个霍尔群体,一个在漠北,这就是著名的漠北回纥汗国。 鄂尔浑突厥碑铭称之为 Uigur。 唐朝称之为回纥或回鹘,起初谓九姓铁勒之一部,后来概为九姓铁勒之总称;另一霍尔人群体在西域,他们人数较少,所起作用也不显著,故而鲜为人知,西域霍尔至少在吐蕃统治时期,又亦可称之为西域回纥人,他 们是从漠北回纥分出来的一支。据饶宗颐先生的意见,胡是代表西北异族的通名。 此前不久的时候,西藏的北部和西北地区,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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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饶宗颐:《上代塞种史若干问题——于阗史丛考序》,《中国文化》第 8 期。
2.饶宗颐:《上代塞种史若干问题——于阗史丛考序》,《中国文化》第 8 期。
3.征农、陈直立主编:《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年,第 9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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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郭平梁:《纥·霍尔(Hor)·回纥》,《西域研究》1993 年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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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郭平梁:《纥·霍尔(Hor)·回纥》,《西域研究》1993 年第 1 期。
居着许多被称为 Ho(r 霍尔)的游牧族群,《藏汉对照字汇》里,对译这个词的是回鹘。 韩儒林说,Hor 的 祖先是秦汉时的小月氏。 饶宗颐相信藏语里的这个 Hor 称谓就是“胡”,是“胡”字音译在西北保存下来 的最后残迹。 对此我请教了藏族学者关丙胜教授,他说藏人把北部那些外来的非藏族系统人都称为Hor。 石硕、拉毛夫说“对于中原而言,居住在西北方的族群惯为‘胡’,与藏文文献中‘ ’(霍尔)一 词概念中所指方位和族群的理解极为相似,泛指西北方的族。 ”就是说,对西北异族称胡的习惯,一直 保存到在现代藏语里。
陕西、甘肃两周的“胡人”塑像 陕西、甘肃地区,多年来发现一些雕塑的人像,时期多集中西周到 战国时期,研究者多认为他们与“胡人”有关。
1980 年秋,陕西周原考古队配合扶风召陈生产队修水渠时,清理了召陈西周宫室建筑群遗址乙区 内的一组西周大型建筑的部分基址,发现了两件西周蚌雕人头像。 这两件蚌雕人头像,是作为骨笄帽 使用的,出土于一座西周晚期建筑废弃时形成的红烧土堆积中。 周原出土的蚌雕人头像也被认为是 塞人的形象,属于胡人。 灵台白草坡西周墓葬中,出土一件人头形的铜钩戟,高 25.5 厘米、宽 23 厘 米。 直内,人头形銎。 人物呈现出深目高鼻的特征,下颌显浓的胡须,眉毛浓而粗。 张家川马家塬墓地3 号墓室西北侧,出土一件铅铸的人形俑,残高 7.3 厘米,呈行走状,戴尖顶帽,帽尖向前弯曲,两侧有护耳,着交领上衣,左衽,系腰带,脚穿长靴。 这一墓地的 M3 墓室中,随葬一人形铅俑头,残高 2.9 厘 米,仅存头部,清晰可头戴尖顶帽,两侧有护耳。 M4 的墓道中随葬的车辆车毂上,有铜铸的人形俑,高6.4 厘米,戴尖顶帽,两侧有护耳,着交领短上衣,左衽,双手交于胸前。 M6 出土 8 件金人面饰,以薄金 片捶揲而成,圆眼,眼鼻凸起,以褐色颜料绘出下弯的眉毛和上翘的胡须,头戴头帽。 甘肃省博物馆征集一件骨管,骨管口事马蹄状,装饰有阴线刻的鸟和人物,边缘刻有相对的在角纹,人物呈侧面形象,戴尖顶帽,上身穿长衣,腰束带,下穿裤腿宽肥的灯笼裤,双后持弓,张弓欲射。 这些人物形象都被称为 “胡人”。 这些胡人大都戴尖顶帽。 服饰中的尖顶帽,在近东地区早在公元前三千纪内就已经出现。 公 元前 7 世纪内,在新亚述帝国,尖顶帽是士兵的标准装备,这样的形象在他们的浮雕和其他图像中反 复出现。士兵们所戴的尖顶帽有两类,一类是尖锥形,另一类是帽顶的尖锥向前弯曲。出现在阿契美尼 德王朝图像中的戴尖帽的人物基本都不是波斯人,而是以萨迦人为主。 这自然让人们联想到新疆伊犁 河流域出土的那件戴弯角尖帽的武士俑,自然与塞和萨迦有关讁訛。 王辉认为,上述这些胡人形象的雕 像,与斯基泰人的西迁活动有关,与秦穆公霸西戎引起的民族互动有关,战国到秦控制欧亚草原东西商道东段的是西戎,控制西段的是斯基泰(塞人),上述胡人形象的出现,与这一大的历史背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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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饶宗颐:《上代塞种史若干问题——于阗史丛考序》,《中国文化》第 8 期。
2.石硕、拉毛太:《论藏文文献中“ ”(霍尔)的概念及范围》,《青海民族研究》第 27 卷第 2 期。
3.尹盛平:《西周蚌雕人头像种族探索》,《文物》1986 年第 1 期。
4.水涛:《从周原出土蚌雕人像看塞人东进诸问题》, 载水涛著:《中国西北地区青铜时代考古论集》, 科学出版社,2001 年,第 62—67 页。
5.俄军主编:《甘肃省博物馆文物精品图集》,三秦出版社,2006 年。
6.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2006 年度甘肃张家川回族自治县马家塬战国墓地发掘简报》,《文物》2008 年第 9 期。
7.早期秦文化联合考古队等:《张家川马家塬战国墓地 2008—2009 年发掘简报》,《文物》2010 年第 10 期;王辉:《甘 肃发现的两周时期的“胡人”形象》,《考古与文物》2013 年第 6 期。
8.王辉:《甘肃发现的两周时期的“胡人”形象》,《考古与文物》2013 年第 6 期。
9.王明哲:《伊犁河流域塞人文化初探》,《新疆社会科学》1985 年第 1 期。
10.王辉:《甘肃发现的两周时期的“胡人”形象》,《考古与文物》2013 年第 6 期。
另外,敦煌文书中屡出现“胡锦”与“番锦”,吐鲁番阿斯塔那隋代墓中出土的胡王牵驼锦,还织出“胡 王”两个汉字,是当时人们印象中的胡地风情譹訛。 中国丝绸博物馆藏有一件对波纹狮象牵驼纹锦,也有 一个“胡”字譺訛。 说明唐五代时期,西域之地的一些居民被称为胡。 这些锦有可能是西域胡人工匠所织, 也有可能是中原地区模仿西方题材或是有着某些西方风格的织锦。
胡汉混血集团的南下公元前 3 千纪下半叶,生活在欧亚草原西部印欧人群集团,即吐火罗人大 规模地东迁,他们来到中亚北部草原,掀起了东西方人群大面积混血的新一轮高潮。前面已经讲过。如 果借用中原居民对西北外族群的称谓,这些人群统称为“胡人”。 东西文化交流与交融,实际上也是一 个胡汉混血东进的过程。
东西方人群在亚北部草原混血的历史,发生在数万前年的旧石器时期中晚期,这构成了史前石器 之路的重要内容譼訛。 辽阔的中亚北部草原,为欧亚东西方人种集团的接触交融提供了天然舞台,东西方 人群相互迁徙过程中,西方人种集团表现得更为活跃。 东迁的沿途,他们学会了控马,发明轻型马 车。四轮轻型马车的发明加速了欧亚草原的历史进程。可以想象,辽阔内陆欧亚草原上,一群群轻车快 马的人群,相望于道的情景与场面。 那时候没有族群的界限,迁徙途中,与陌生的人群不断相遇,没有迹象表明,在人群互动过程中,没有过生强烈的文化对抗。 人群之间也没有什么信仰、宗教的大防,一切顺乎自然,语言的隔阂和习俗的差异,很快便被历史的大潮所淹没。 东西人群交融与混血,是人类历 史长河中最为自然的事,世代相随,无处不在。 欧亚东西人群混血南下的过程,就是文化交流、文化创新和基因重组,是基因重组后再造人种群的过程。 欧亚东西方人群在迁徙和开发古老西域的过程中, 西来群体曾占据优势,很长的历史阶段,突显出了欧亚西部人种的特质,并且在东西人种集团体质对比过程中,皮肤白皙、金发碧眼、鼻梁高耸的白种血统基因更容易被辨识出来。 动态混血的人群,他们赶着牛羊,一路散着麦种,在寻找新的铜矿过程中,进入天山南北的许多区域。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 他们来到乌鲁木齐。
混血集团东进与消失 介于东西方之间的混血人群,穿越阿尔泰山系南下,其他的分支人群,或由西部天山和塔尔巴河台山系间的通道,向天山汇聚。 公元前三千纪下半叶的某个时候,他们出现在雄伟的天山腹地。 那个时候,由黄河的上源,再度出发西行的东方人群集团,其先头人群的一支已经走到了河西走廊西端。东方人群集团,望着东部天山的而来,很快进入哈密盆地。公元前三千纪末到二千 纪初这个阶段,最初阶段大规模进入天山地区的东西方人群集团,似乎在这里并没有立即与当地居民和持续东来的人群发生更大面积交触与混血,留下了小河墓地以及其他比较单纯的压印刻画纹陶器。但是,进一步的混血与融合,是将来的事了。 考古发现还告诉我们,历史常常比我们见到的表象要复杂得多。 公元前 3 千纪后半叶,河西地区平缓流畅发展着的彩陶文化长河里,不时地迸溅出些异样的花 朵,这些异彩的花朵让人们相信,在北来西迁的欧亚西部人种集团大规模入居天山之前,在更为古老的年代里,就有流散的欧亚西方人群集团潜入历史的深处,出现在河西或更远的东方。 只是他们所具的西方人种的体貌的身影,被东方彩陶的巨浪,完全吞没了,已致在考古遗迹里,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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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新疆文物局等:《丝路考古珍品》,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 年,第 130 页。
2.中国丝绸博物馆:《丝绸之路——5000 年中国丝绸精品展》,圣彼得堡,2007 年,第 78 页。
3.赵丰、王乐:《敦煌的胡锦与番锦》,《敦煌研究》2009 年第 4 期。
4.刘学堂:《石器时代东西方文化交流初步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12 年第 4 期。
结 语
公元前三千纪内,欧亚北方东欧草原人群开始向东、向南迁徙,公元前二千纪前后,北南西东向的 迁徙掀起连续的浪潮,进入欧亚南部绿洲区域,古巴仑、印度、天山南北的历史进程被打断和重构。 这 个过程被解释成与印欧人起源与迁徙有关,即库尔干理论。 印欧人的东向活动,延伸到中国西北边缘, 延续到公元前一千纪以后,中国中原地区古代的居民借用西方的“胡人”这一称谓统称他们。“胡人”与 中原居民的互动,构成了中国历史最重要的一个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