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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一座砖雕纪念碑

   南京及附近地区的六朝时代墓葬中,出土过大型拼砌画像砖,其中就有竹林七贤的群像。这是一座七贤的纪念碑,是一座画碑。画碑上出现了八个人的身影,七贤之外又加上一隐,就称作“七贤一隐纪念碑”吧。

  荣启期

  乱入魏晋的春秋大隐

  大幅面的“七贤砖画”,其实表现的是一个八人群体,七贤再加一个荣启期。这是一个古代穿越故事的样板,不同时代的人结伴作竹林之游,想来是非常令人好奇的事。

  以南京西善桥出土的砖画观察,砖画由二百多块方砖拼嵌而成,八人的画像分别嵌入南北两壁,荣启期、阮咸、刘伶(灵)、向秀四人一幅,嵇康、阮籍、山涛、王戎四人一幅。





 
  那我们就按照画面顺序,先说这位荣启期。荣启期精通音律,博学多才,很有思想,仕途却并不得志,老年后常在郊野“鹿裘带素,鼓琴而歌”,自得其乐。

  这是春秋时代的一位隐士,据说他曾与孔子有过交集。《列子•天瑞》记载说,孔子游泰山路上,遇见荣启期衣不蔽体,怡然自得弹琴歌唱。孔子问他为啥如此之乐,他回答说,我的快乐多多:天生万物,唯人为贵,我得以为人,这是一乐。男女之别,女卑男尊,以男为贵,你看我得为男人,这是二乐。有的人生不见日月就没了,可我活到了九十岁,这是三乐。

  孔子对这三乐之说连连称是,说以你这样的高才,倘逢盛世,定可腾达,如今却不得施展,好遗憾呀。不料想荣启期却说:“古往今来读书人很多,飞黄腾达者才有几人?贫穷是读书人的常态,死亡是所有人的归宿,我既能处于读书人的常态,又可以安心等待人最终的归宿,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孔子表示同情这种“自宽”的生活态度,知足常乐,自我麻醉,这是自宽的无乐之乐。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每个时代都会有隐士,哪儿可隐?哪儿都能隐。隐心为先,其次隐身,心已隐了,身子就无关紧要了。这位砖画上的荣启期,他的心似乎就隐在那无乐之乐中。



  砖画上的荣隐士,长须被发,博衣束带,服饰与七贤并无明显不同。他正席地抚琴,又似开口吟唱。特别要注意的是,他身旁并没有放置什么酒具。

  借酒隐伏

  名士风度也悲催

  七贤,是指曹魏正始年间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灵)、王戎与阮咸七人。他们常在山阳(今河南博爱)竹林饮酒酣畅,世称竹林七贤。

  魏晋时代很多人爱酒,不过心思并不在酒上,这些人便是所谓“名士”。名士纵酒放达,不务世事,任诞不羁,这是前所不见的名士风度。何谓名士?《世说新语•任诞》说,“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名士酣酣地饮酒,那是必须的。

  汉代名士议论政事,没什么好下场。魏晋名士专谈玄理,即所谓清谈,是一种逃避。他们在饮食生活上也有特别表现,即如鲁迅先生所说:食菜和饮酒。这是魏晋名士最突出的特色,其中“竹林七贤”是这一时期的名士的典型代表。

  竹林七贤提倡老庄虚无之学,轻视礼法,远避尘俗,结为竹林之游,因而史称“竹林七贤”。这些人的脾气似乎大都很古怪,外表装饰得洒脱不凡,轻视世事,深沉的胸中却奔涌着难以遏止的痛苦巨流。也就是说,他们要将自己的真面目掩藏起来,在世上要如此做人,确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竹林七贤起初都是当政的司马氏集团的反对者,后来有的被收买,不得不改变初衷,做了高官。有的则不愿顺从,被治以重罪,以致被处死。

  阮咸字仲容,是阮籍的侄子,叔侄并称“大小阮”。阮咸曾任散骑侍郎,出补始平太守,一生任达不拘,纵欲湎酒。阮咸因为精通音律,善弹琵琶,有时饮酒到了兴头上,还要弹唱一曲。从砖画上看,阮咸所弹琵琶,那是一种被称为“阮”的弹拨乐器,正是由阮咸所发明,这种乐器也叫做月琴。砖画中的阮咸高挽衣袖弹阮,他身旁也没有酒具。在吴家山出土七贤砖画上,阮咸并没有弹阮,却是在聚精会神欣赏着自己的兰花指。



  七贤中以酒为命的,要算是刘伶(灵)。刘伶字伯伦,曾任建威参军。他生性好酒,放情肆志,常乘鹿车,携带酒壶,使人扛着铁锹跟在后边,说“我不论在何处一死,你即刻便将我埋在那儿”。

  刘伶淡默而少言语,但却能“一鸣惊人”。有一次他饮酒将醉,把身上的衣服脱得精光,赤条条一条汉子,有人见了讥笑他,他却说:“我是以天地作大厦,以房屋当衣服,你看你们这些人怎么都钻到我的裤挡里来了?”反将别人羞辱了一番。又有一次,刘伶醉后与一大汉发生磨擦,那人卷起衣袖,挥起拳头就要开打,刘伶并不慌忙,冷冷地说:“我瘦如鸡肋一根,没有地方好安放您这尊拳”。这话来得很是意外,大汉竟收敛起怒气,一时哈哈大笑起来。

  刘伶嗜酒成性,这使得他的妻子深感不安,妻子不得不采取了一些严格的限饮措施。

  有一天刘伶的酒瘾又犯了,实在按捺不住,只得硬着头皮向妻子讨酒喝,妻子一气之下,砸了酒器不说,还把家里存的酒全都倒在了地上。妻子哭着对丈夫说;“夫君饮酒太多,非合摄生之道,一定要彻底戒了酒才好。”刘伶听了这话,连忙说:“你的话对极了,这酒确实该戒。只是我这个人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还得当着鬼神祝祷表个决心才成。你快些为我准备敬神的酒肉吧。”妻子一听有门,赶紧行动起来。酒肉准备妥当,只见刘伶跪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说什么“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例,五斗解酲。妇儿之言,慎不可听”。说完端起酒来就饮,拿过肉便吃,不一会又醉得不成样子,妻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刘伶虽不大留意笔墨文字,传世仅有的一篇《酒德颂》,也堪称为“千古佳作”。刘伶公开了自己的处世哲学,他的嗜酒,完全是为了麻醉自己。他并不是不懂妻子所说的嗜酒伤身的道理,可他却正是因酒而保全了自己,得以寿终。砖画中的刘伶正手捧耳杯,以手指蘸酒,醉态朦胧。



  七贤也未必全是酒徒,其中不大饮酒的,向秀算是一位。向秀字子期,司马昭时授黄门侍郎、散骑常侍。向秀清悟有远识,养生理论与嵇康相似。不过,他是否滴酒不沾,史无明说,但与六贤同游时,也未必不端一端酒杯。砖画中的向秀敞胸露怀,倚树闭目,似在思索玄理,他的身旁确实没有出现酒具。



  嵇康与阮籍齐名,官至中散大夫。他与魏宗室有姻亲关系,不愿投靠司马氏,终被谗杀。史籍说他二十年间不露喜悦之色,恬静寡欲,宽简有大量。山涛得志后推荐他做官,他辞而不受,说是“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他把官吏比作动物园里的禽兽,失却了自由。嵇康在一首五言诗中写道:

  泽雉穷野草,灵龟乐泥蟠。

  荣名秽人身,高位多灾患。

  末若捐外累,肆志若浩然。

  这充分表达了他不为官、不求名的豁达心境。

  嵇康尽管自己刚肠嫉恶,他与阮籍一样,也并不希望后代走他们的路。《嵇康集》里有一篇他为尚不满十岁的儿子写的《家诫》,道尽了谨慎处世的诀窍。例如他说,如果有人请你饮酒,即便你不想饮也不要坚决推辞,还得顺从地端起酒杯,以免伤了和气。

  嵇康本人似乎并不喜酗酒,他写过一篇《养生论》,云“滋味煎其腑脏,醴醪煮其肠胃,香芳腐其骨髓;喜怒悖其正气,思虑销其精神,哀乐殃其平粹”,提倡清虚自守,少私寡欲,反对大饮大嚼。史载嵇康“博综伎艺,于丝竹特妙”,“弹琴咏诗,自足于怀”,砖画中的嵇康正抚琴吟唱,旁若无人。



  阮籍字嗣宗,曾任步兵校尉、散骑侍郎,封关内侯。本来胸怀济世之志,因为与当权的司马氏集团有矛盾,看到当时名士大都结局不妙,于是常常佯狂纵酒,以避祸害。

  他每每狂醉之后,就跑到山野荒林去长啸,发泄自己胸中的郁闷之气。武帝司马炎的父亲司马昭曾替儿子向阮籍家求婚,阮籍根本不同意这门亲事,但又不便直接回绝,结果一下子喝得烂醉如泥,一醉六十多天,以酒为挡箭牌躲了过去。他家邻居开了一个酒店,当垆沽酒的少妇长得十分漂亮,他常去沽饮,醉了就躺在少妇身旁。少妇丈夫也很了解阮籍的为人,所以也不曾怪罪于他。

  阮籍好饮酒,寻着机会就酣饮不止。他听说步兵厨营人很会酿酒,有贮酒300斛,于是请为步兵校尉,为的是天天能喝酒。他从来任性不羁,把传统礼教不放在心上。他的老母去世时,正好他在与别人下棋,对手听到消息,请求不要继续下了,阮籍却非要与他决个输赢不可。下完棋后又饮酒二斗,大号一声,吐血数升。到为母送葬时,阮籍弄了一头蒸豚吃,又是二斗酒下肚。与老母诀别,一句话说不出口,还是大号一声,又吐血数升。

  他服丧的风度,也与常人大异。就在丧期中,司马昭又请他与何曾一起饮酒,何曾当面批评他,说了一大套守丧不可食肉饮酒的规矩,而阮籍却神色自若,端起酒杯照饮不误。阮籍虽然自己如此放荡,却不允许儿子阮浑学他的模样,也不许阮家弟子学阮咸的模样。因为他自已是佯狂,不必学;而阮咸是纵欲,不可学。

  阮籍不拘小节,喜好饮酒,“嗜酒能啸”,在七贤中有“嵇琴阮啸”之说。砖画中阮籍似正在长啸,身旁摆着大酒樽。

 


  山涛字巨源,七贤中他的官做得比较大,大到吏部尚书、侍中。山涛的酒量也大,大到一饮八斗,一般不过这个量。晋武帝为试试他的酒量,专门找他来饮酒,名义上给了他八斗,可又悄悄地增加了一些。山涛将饮够八斗,就再也不举杯了,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砖画中的山涛右手撸着衣袖,左手执着酒杯,正在开怀畅饮。



  王戎字濬冲,他仕途通显,历官中书令、尚书左仆射、司徒。他是七贤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史籍上没有关于他嗜酒的记述。他为人直率,不修威仪,砖画中的王戎手举如意,神态自得,一旁酒樽酒杯齐备,酒似乎是饮过了。



  竹林七贤中,王戎、嵇康和向秀都可以不列入嗜酒者之列,不过也不好说他们一点也不饮。《世说新语•任诞》说:“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可见多少是要饮一些的,可能没有阮籍等人那么大的酒量。

  砖画中的七贤一隐群像,八人都是席地而坐,清风徐徐,美酒飘香,或抚琴拨弦,或袒胸畅饮,或吟咏唱和,名士风度刻画入微。

  要特别指出的是,八人身旁虽然都标了名姓,我们也大可不必相信名与像一定是吻合的。虽然每块砖在烧制时都有编号,但修墓的工匠却也未必那么当真,因为在不同墓中发现的同样造型的人像,却标示着不同的名字,如依树思索的那位,在不同墓中分别标成荣启期和向秀,而手拿如意的那位却分别标成阮步兵(籍)和王戎。孰是孰非,不论也罢。









  江苏丹阳吴家村出土砖画拓本

  酒樽

  最后的饮器

  用酒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用酒肉用乐曲来浇洒胸中块垒,这种痛楚,常人很难体会。砖画上描绘出了七贤一隐的神情,也描绘了他们所用的那些酒具。酒具只见酒樽和耳杯,却并没有表现出下酒的菜,也许只是弹曲吟唱吧。

  画面上的酒具,不论是耳杯或是酒樽,其实都是先前汉代时的样子。那种象鸟儿展翅欲飞的耳杯,一直是东周至南北朝时饮酒的标准酒杯。盛装酒的酒樽是大口的碗形或桶形,须得用大勺将酒舀到杯中才能进饮,这便谓之“斟酌”。我们在此就说说这酒樽,它的来与去直接关系了饮酒方式的改变。


  四川成都出土汉画拓本

  汉代的酒樽多为筒形,有铜器、漆器、玉器和陶瓷器,腹部有两个对称的铺首衔环耳,下有三足,一般都带托盘即承旋。这样的酒樽最早出现在战国,开始可能并不纯作酒具使用,而到了汉代它就是酒樽的标准器了。还有一种碗形樽,大口圈底,碗形樽和筒形樽在汉画上都可见到,用法没有区别。



  汉代画像石上的碗形樽

  四川大学博物馆藏

  考古中汉代酒樽实物发现不少,酒樽的用法由汉画上的描绘也能寻到线索。河南洛阳一座东汉墓发现壁画夫妇宴饮图,在几案前摆着一件带承旋的酒樽,里面还有酌酒用的酒勺,有画面见到侍女将樽中酒酌至耳杯中。

  河南洛阳东汉墓壁画

  山东金乡朱鲔墓所见宴饮图画像石,宴饮的人群一旁有一些酒壶,酒壶边就有一套酒樽,酒樽带承旋,樽中有勺。在朱鲔墓的另一宴饮图画像石上,宴饮者席地而坐,面前许多酒具中有两套带承旋的酒樽,有一仆人手拿勺子,正将酒樽里的酒酌入耳杯。

  江苏徐州出土汉画中也有不少宴饮图像,酒樽时不时会出现在画面上。也见有不少博戏赌酒的画面,两人中间是酒樽,酒樽旁边耳杯。汉画上见到许多乐舞图像,快乐的伎乐者其实也离不了酒的刺激,在乐舞场上也有酒樽出现。

  江苏徐州出土汉画拓本

  四川成都出土汉画拓本

  汉代以后这类用酒樽盛酒进饮的风尚还在流行,甘肃嘉峪关魏晋墓出土砖画中,表现宴饮的场景里常常见到酒樽的影子。西北方向的河西走廊,酒樽传过去在此时已是非常时兴。中原及南方两晋时代的酒樽,也是汉代的形制。

  甘肃嘉峪关魏晋墓砖画

  南京七贤砖画上的酒樽,酒樽都是碗形,樽里也放置有酌酒的勺子,这样的大口樽在汉代时已有制作使用,只是不如筒形樽流行而已。

  两晋以后至隋唐,文献中常读到酒樽,但却已经见不到先前那样的器形了。这正是酒法变了,酒品变了,饮法变了,酒具也变了的结果。

  筒形酒樽不用了,人们对它的名称和用法早已模糊。虽然李白的《将进酒》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但他说到的酒樽,已经不是汉代模样,从南北朝时起酒壶已经出现,所以后来李白也有“花间一壶酒”的诗句。用壶酌酒,以壶代樽,还省却了勺。酒樽,就这样从此一去不回头。

  小情调

  酒里浮起小黄鸭

  仔细一点看看,在“竹林七贤”砖画上,除了人物、树木,还有琴、阮、酒樽、耳杯、如意和凭几等。其实还有一个小对象,一般人可能都会忽略,画面上阮籍和王戎近旁,都有一只酒樽,樽中漂浮着一只小鸭。

  酒樽上放上一只小鸭子,这是什么小情调?

  有研究认为,这是因“竹林七贤”聚会饮酒,都是席地而坐,彼此有一定距离。那时因分餐制的习惯各饮樽中酒,坐在地上又不容易看到酒伴樽中还有多少酒,所以就放上一个小鸭当浮子,酒剩多少,一目了然。

  这小鸭子就叫做“浮”。看看那小鸭子的浮沉,就知道酒量几何了。

  竹林无竹

  七贤们在哪儿作乐呢

  后世流传的关于竹林七贤的故事,其实是存有疑问的,有学者怀疑过七贤并不曾一起游历竹林,更怀疑竹林这个地点也是附会的。以陈寅恪先生为首,发表过质疑竹林七贤的论说,认为竹林七贤是东晋士人受佛教格义学风影响,取释迦牟尼说法的竹林精舍之名,附会《论语》作者七人之事数而成,并非历史实录。

  七贤实有其人,东晋孙盛所撰写《魏氏春秋》,记嵇康寓居河内之山阳,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籍兄子咸、琅邪王戎、沛人刘伶相与友善,游于竹林,号为七贤。七人居地不同,年龄也有较大差距,能否常常同游,可以存疑。

  不过在砖画上,却真就是这样模画的,他们一起在林子里畅饮弹唱。画面中可以有春秋的荣启期,又为何不能有居地不同且年齿悬殊的七贤同游呢?

  更多的学者不同意陈寅恪的佛祖“竹林”之说,认定竹林是实际存在的,就在七贤的中心人物嵇康的寓居地山阳县。后世如清代文人画表现七贤,画面上出现大片写意竹林,如任伯年和袁枚,甚至还有现代的傅抱石和张大千,这样一画,“竹林七贤”有名有实了。

  不过且慢,在南京出土的若干幅“竹林七贤”砖画上,其实都没有竹林出现,甚至是一根竹子也不见,我们看见的却是许多枝繁叶茂的大树。以理而论,竹林之景应有竹枝摇曳,但画面上没有。虽然有人说他在上面看见有阔叶竹,其实并不能认定。砖画出自南京,江南工匠不缺竹林意境,画面上却有意回避了竹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从南京博物院收藏的这幅砖画上,可以看到至少表现有四种树,而以类似的银杏见到多一些,没有出现一根竹子。

  银杏叶扇形互生,有细长的叶柄,在长枝上散生,在短枝上簇生。银杏为中生代孑遗的稀有树种,系中国特产,现在还能见到5000年的银杏树。值得注意的是,银杏中有四五个品种享有“佛手”或“佛指”之名,这与它的叶形有关,也与用银杏树材雕刻佛指的做法有关。

  许多寺庙中都植有银杏树,古代中国其实是将银杏树当作了菩提。当初竺法兰和鸠摩腾法师在洛阳白马寺植下两株银杏树,后世寺院也都效仿种起了银杏。菩提树是热带亚热带常绿植物,在温带和寒温地区不适合种植,所以改用银杏等来代替。银杏木质纹理细密,佛家用它雕刻千手观音,雕刻佛像指甲,银杏也就有了“佛指”之名。

  东晋时代南方佛教的中心,有建康道场寺。建康(南京)是东晋王朝的都城,佛教昌盛,佛陀跋陀罗、法显、慧观、慧严等,都在道场寺宣扬佛教。朝廷中也奉佛,元帝和明帝都曾大兴佛寺,以宾友礼敬沙门。在这样的背景下,玄学与佛学交集在所不免,僧侣中有支遁和慧远等还与名士辩论过玄理,社会主流思想沾染佛教义理也是理所当然。

  到了南朝各代也崇奉佛教,与东晋相同,又以宋文帝最重视佛教,他常和僧众论究佛理。孝武帝甚至让僧人慧琳参与政事,世称“黑衣宰相”。佛教在南朝至梁武帝时达到全盛,武帝舍道归佛,建有爱敬、光宅、开善、同泰等大寺,举办有水陆大斋、盂兰盆斋等斋会,极力倡导《涅槃》等大乘经的断禁肉食,影响后世很大,改变了汉代以来僧徒食三净肉的传统。

  这样看来,制作砖画的工匠应当有佛教背景,将七贤置于佛光照耀之下,让他们乐在银杏林中,也是有一番深意的。这样一想,陈寅恪当初由佛理入题讨论七贤,也算歪打正着,只是那竹林却不见了,而充作菩提的银杏不是同样光彩么!

  站在这一座纪念碑前,看着七贤加一隐,想起那样的时代,心绪不平,久久回味。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器晤”(微信号:qiwu3n3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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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8-03-30   来源()   打印页面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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